可這一切是真的嗎?
如果是真的,那麼它又能保持多久?
五年前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,也曾覺得她是世界是最幸福的女人,可結果呢?誰能保證不會再有人來破壞這一切,誰又能保證,這一切不會改變?
“我……”
“五年前的事情不會,也不可能再發生了!”區少辰認真的看着她,“如果你是在擔心這件事情的話,我會覺得,那是你對我的不信任!”
“我沒有!”穆井橙立刻即認了他的說法。
可這句話說出來,她還是覺得心虛的躲開了他的雙眼。
如果自己真的那麼信任他,又怎麼會心裏如此的不踏實呢?
他們之間已沒了樑雪鷗,沒了唐曉宙,甚至任何威脅都沒有,可自己到底又是爲什麼那麼不踏實呢?
“那就好好的站在我身邊,踏踏實實的做你的區太太,好嗎?”區少辰真誠的目光盯着她的,像是在徵求她的答覆,卻更像是在給她打氣。
“好!”穆井橙點頭。
看着他如此堅定的目光,穆井橙心裏的那些空缺,像是漸漸被什麼東西補上一般,不再那麼空蕩了。
第二天,因爲南盛集團的收購案問題,區少辰早早的就去了公司。
穆井橙也是今天才知道,沒了易俊陽的輔佐,區少辰這五年來確實比之前忙了很多,加上公司日益壯大,他的空閒時間確實沒有以前那麼多了。
看着他離去的背影,穆井橙這才想起來,昨天晚上原本要跟他說的事情,竟然還沒來有及開口,便被他打斷了。
現在想想,其實又有什麼需要說的呢?
自己直接打電話跟tom辭職不就好了嗎?
等她在b市這邊找到新工作的時候,再跟區少辰說也不遲。
想到這裏,穆井橙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於是,拿起手機,準備給tom打電話。
可就在她剛剛找到tom的手機號碼,準備撥出去的時候,張媽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,“太太,有人找……”
穆井橙擡頭看去,盛晴穿着白色的暱子大衣站在門口,目光冷冽的望着她,沒有一絲溫度,濃密的雙眼似乎因爲沒有休息好而充滿了紅血絲,整張臉即使化了精緻的妝容,卻還是顯的有些蒼白
看着這樣的盛晴,穆井橙不由的想起了那天在盛家發生的事情,更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南宮耀。
心裏對這個女人不自覺的多了幾份憐惜。
“盛小姐?”穆井橙將還未撥出去的電話收了起來,目光帶着疑惑的看着她,“找我有事嗎?” 004 杜康
車門早就被助理給打開,杜康將許暮放入後座,動作意外的小心翼翼,隨後關上車門,回首朝護士長頜首示意告別,隨後自己便上了車,一踩油門,揚長而去,捲起一陣塵土。
護士長揮動的手僵在那裏,眼角落在地上的行李和一旁的輪椅,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一下。
“我的行李!”直到車子開出去至少有十分鐘有餘,對着空空如也的手,許暮才反應過來。
“那些東西沒有必要,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。”杜康閤眼靠在前座上,臉上很是冷淡。許暮一愣,不知爲何又想到了齊陌,在她的記憶裏似乎齊陌從來沒有對她露出過這樣的表情,哪怕是同她產生爭執,實際也是嘴角含笑,一派淡定。
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外貌上講同齊陌長得還真是神似,但是氣質上卻是絲毫不同,她偏了偏頭:“我……該如何稱呼您?”
對方皺着眉頭彷彿她打擾了他的休息,好半天才回了兩個字:“杜康。”
“哦。” [綜]審神者是個毛絨控 得到答案後,許暮識趣地閉上了嘴縮在後座上,車裏氣氛一下安靜了起來。杜康睜開眼通過前視鏡打量着後座的女孩,腦子不停地轉動。
第一次見顧晚的時候,這個女孩低着頭一直不敢看他,嫩白的臉上浮起的紅霞就如天邊的火燒雲一般,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地憋出一句哥哥,隨後又縮到了她母親的背後。
短短一日的接觸,他幾乎就沒有看到顧晚擡起頭的樣子,只留得一個面子特別薄的印象。
再見顧晚卻已經是在醫院裏,顧家夫妻雙雙去世,自己受了父親叮囑要照顧這個女孩,這才促成了第二次稱的上是單方面的會面。
那時他終於見到了這個女孩的容貌,可謂是楚楚動人,出於一個欣賞的角度來說,他很喜歡這張臉,可以說比起圈內那些阿諛奉承的臉來說要可觀的多。
他狀若無事地摸了摸下巴,不過今天的顧晚又給了他一些驚喜,她竟然瞪他!那麼膽小的女孩竟然瞪他!這可是他人生之中的第二例。
至於第一例……他蹙起了雙眉,心中只覺可惜,那麼出色的女人,這世間恐怕是再也不會有了。
定定神,杜康又打量起閉目養神的許暮(顧晚)來,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開口:“聽說……你什麼都不記得了?”
“恩。”許暮聞聲點了點頭,只覺杜康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又多了幾分憐憫。
“伯父伯母生前同我們就經常來往,兩家間互相照顧也是應當的。所以……”杜康頓了頓,又繼續說道“往後就把杜家當做自己家吧。”
“家裏已經替你找好了復健師和保姆,你就放心地住下來就可以了。”杜康又補充道。
許暮連連點頭,沒想到杜家爲了她的到來竟然準備的如此的充分。
“恩,先休息一會吧。”杜康對着許暮露出了見面以來第一抹微笑,彷彿寒冬的冰雪融化一般,許暮竟然看愣了神。
求金牌、求收藏、求推薦、求點擊、求評論、求紅包、求禮物,各種求,有什麼要什麼,都砸過來吧! 因爲是私路,迎面而來的就那麼一輛車,又是那麼熟悉的車,秦蘇和易江南都是看到了,不約而同的都望過去。
距離還有兩米多左右時,原本就速度很慢的卡宴忽然停了下來。
秦蘇捧着花的手不由的收緊,花束外面的包裝紙便簌簌的輕響起來。
黑色的卡宴是迎着晚霞,從她的方向看過去,一層一層落在他的臉上,看不清上面的表情是什麼,只有那雙黑眸,像是有着沉沉鬱郁的一整夜黑暗在裏面。
倆人的腳步也在他車子停下的瞬間,條件反射的頓住。
正要定格的時候,黑色的卡宴又像是剛剛停下時那樣,毫無預兆的重新發動,然後緩緩擦身而過,像是方纔什麼也都沒有發生過。
秦蘇吸了口氣,重新擡腿繼續往前走。
“秦蘇,慎總他……會不會有事找你?”走了兩步,易江南忍不住問。
“不會。”想了下,她搖了搖頭,低着聲音說,“可能剛好路過這邊吧。”
“嗯。”易江南想說什麼,還是沒說,點頭應了句。
本就不算長的一條路,經過了這樣小的一個插曲,很快就走回了秦宅。
將去超市買來的湯料加進去,最後一個蛤蜊湯也被端了上來,坐在餐椅上的小家夥高興的搖頭晃腦,啃着易叔叔夾過來的骨頭,小嘴兩邊直冒油。
堂弟秦嶼換了工作裝下來,看到坐在餐桌上的易江南,不禁使着眼色給她。見狀,秦蘇眯眼,晃着手腕作勢威脅了下,他才乖乖的像舟舟一樣坐在了餐椅上。
自從季雨桐的事情,堂弟秦嶼像是*間蛻變成長,雖然也像以前那樣陽光,可沉默的時候卻更多了一些
。
“這還是認識以來,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飯。”易江南端着碗筷,很像是電影裏演的那種居家的溫潤男人。
“是嘛,味道怎麼樣?”秦蘇挑眉。
易江南聞言,沉吟了一會兒,然後給出來了一句,“人間美味。”
“江南,你忽然這麼油嘴滑舌,我還真適應不了。”她不由的輕笑,搖頭說着。
“是真的好吃!”易江南一聽,忙強調。
“那有機會再邀請你來。”秦蘇將盛好的蛤蜊湯遞給他。
“一言爲定!”易江南聽她這樣說,鄭重的應。
其實只是順着他的話嘴上客套了一句,沒想到他會這般重視,看着鏡片後那雙溫潤眼睛裏的光亮,她笑了笑,然後點了點頭。
“姐,這週末我們一起去垂釣園吧,舟舟不是愛吃魚。”秦嶼看了看兩人,然後筷子一頓提議着,隨即又看了眼低頭吃飯的易江南,笑着繼續,“江南哥也一起吧?”
“好啊!”易江南嘴角盪開了笑容。
“這週末不行,有個婚禮要參加。”秦蘇聽後,卻搖頭。
“誰要結婚啊?”秦蘇好奇的問。
“生意上老總的一個女兒,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了,雖然我現在已經退出公司了,可畢竟交情在那裏,我答應過的,所以還是得去。”秦蘇緩緩的說完,嘴脣抿了起來。
早在婚禮定下來時,那位老總就已經第一時間通知,而且邀請的是他們夫妻倆人。
沒離婚時,秦蘇有跟他提過一嘴,不知道婚禮當天他會不會參加,不由的又想到了今天傍晚時,他那雙沉鬱的黑眸。
會議室
。
不是公司內部的例行會議,除了部門經理,還有易氏前來的負責人。
因爲哈西那邊soho購物中心的合作案已經快要完成,建築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竣工,所以雙方聚到一起,再次商議一下後期的有關事宜。
這個案子之前一直都是秦蘇在負責,但她現在已經退出公司,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轉爲司徒慎負責。
結束會議,雙方都起身逐個握手,說的都是一些禮尚往來的場面話,然後再各自頷首的往會議室外面走。
“易氏的這個案子結束,我聽說易總之前還和我們談了兩個新案子?”從會議室往外走時,司徒慎將手裏文件遞給一旁的祕書,淡淡開口。
“嗯,當時有談。”易江南聞言點了點頭,隨即又遲疑道,“不過現在……”
“易總隨意,我們不爲難。”司徒慎卻並不在意。
“在簽下哈西這個案子以後,後期和秦總確實有商討過以後的長久合作案,可也都還沒有敲定過。不過雖然秦總已經離開了,我也還是很想和她繼續合作,但到時如果有需要,根據這次愉快的合作,我還是會考慮貴公司的。”易江南笑着說,話語間有着很好的推搡。
“我還是那句話,易總隨意。”司徒慎表情不變,還是那句。
“呵呵。”易江南見狀,越笑了笑。
又走了兩步,司徒慎忽然再度看向他,開口着,“對了,我記得上次在紐約飛回來的航班上我好像有提過,給易總介紹女朋友一事。”
“謝謝。我也記得當時我就說不用了。”易江南頓了下,笑着回。
“真的不用嗎。”司徒慎勾起了薄脣,眼前閃過倆人在傍晚並排散步的畫面和那束刺眼的鬱金香,意有所指,“我覺得易總好像很清閒,該需要找個人了,而不是將時間都浪費到其他不該的地方上。”
“還是不了,我還是鍾情於自己所屬的
。”易江南卻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樣,笑着又繼續補充了句,“而且,我沒有將時間浪費到不該的地方上。”
“是麼。”司徒慎俊容一凜。
“是啊。”易江南仍舊笑着回,隨即還略微煩惱了表情,然後道,“讓慎總這樣一提醒,我真的不該在浪費時間了。”
“喔?你是指……”聞言,司徒慎黑眸薄眯了起來。
“秦蘇。”易江南眼裏也閃過什麼,直接挑明。
“原來易總還是總對別人的感興趣。”眉眼冷了下來,司徒慎語氣裏的嘲諷也不再掩飾。
“慎總,得糾正一點,她不再是別人的了。”易江南笑着提醒。
腳步頓住,司徒慎瞥了眼一旁的辦公室,黑眸裏的光亮已經轉的深寒,冷笑着說,“我看易總應該很忙,就不留你喝杯咖啡了。”
“呵呵,好的。”易江南點頭。
“我也還有個視頻會議,也不送易總了。”
“沒關係,那我就先走了,公事上有需要我們再聯繫。”
說完,兩人頷首示意了下,易江南便帶着祕書朝着電梯方向走。
只是走到一半時,他又停下了腳步,看着沒有進辦公室的司徒慎,“對了慎總。”
“怎麼?”司徒慎挑眉,姿態漠然。
“謝謝。”易江南臉上笑容更加溫和。
謝謝你和秦蘇離婚,謝謝你放了她,這樣他才有了機會。
這兩個字,像是尖銳的針一樣,在司徒慎的心上重重劃過,有什麼東西已經竄起頂在了腦門上。
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回去,他的俊容上還是沒有一絲表情的,辦公桌上有祕書剛剛送進來咖啡,他伸手端起來,眼神無異的送到脣邊,只是下一秒,便直接被他摔了出去
。
瓷質的咖啡杯摔在了一旁的玻璃櫃上,連帶着裏面的東西,譁啦啦的碎了一地。
“慎、慎總……”拿着pda進來的祕書,見到這番景象,嚇得頓在了門口。
“說!”司徒慎大步走到窗邊,背對着丟出一句。
“我來是跟您報告一下今天和明天的行程。”祕書小心翼翼的說着,見他不語,咽了咽口水,忙快速的將pda上安排的行程有條不紊的敘述了一遍。
“明天是週末?”司徒慎聽後,只是問。
“是!”祕書點頭。
“曾總兒子的婚禮,也在明天吧。”他又說。
“對,是在明天。”祕書聞言,再度點了點頭,然後忙解釋着,“因爲慎總一向是不參加這種婚禮的場合,所以我剛剛……”
“我去。”司徒慎擺手,打斷了他的話。
重新走回辦公桌前,拉開高背椅坐上去,微側着頭的關係,大半個俊容都掩在了陰影裏。
週末。
婚禮是在一家中式酒店裏舉行,傳統且隆重。
秦蘇挑了件果綠色的小禮服,配合着夏天的節氣,也襯托了她白希的膚色,從大堂一路往裏,遇到了很多有熟臉的人,不禁得堆着笑的應酬一番。
終於走到了婚禮現場的入口,男女雙方是一起舉辦,兩邊各擺放着桌子,有專門收請帖禮賬的人。
秦蘇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紅包,走過去時,眼瞳裏躍上了一道偉岸身影。
男人側對着她的方向,正向下俯着身子,手裏握着筆在紅色紙張上簽名,和那天在公司被記者圍堵時見到的不同,眼底的青色已經隱約到不可見,湛清的下巴上沒有胡茬,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包裹着他結實的身形
。
秦蘇有預料過他可能會來,所以對於他的出現並不會有太多的驚訝,只是他俯身簽字時,抵在桌子邊沿處的左手無名指上,有一點細碎的光閃到了她。
呼吸微停,她別過了眼。
司徒慎放下手裏筆的同時,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她,側頭朝她看了過來。
秦蘇平靜的迎上了他的黑眸,彎脣點頭示意了下,然後走過去將紅包遞上,拿過他剛放下的筆,也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往大廳裏面走時,因爲司徒慎剛剛在原地不動,所以兩人是一同並肩往裏邊走的。
“我以爲你不會來了。”瞥了她一眼,他扯着薄脣說着。
“答應過曾總的。”秦蘇笑了下,淡淡的回。
“嗯。”司徒慎應了聲。